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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无思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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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无思崖,说白了,只不过是一面颇为陡峭的崖壁罢了,只不过天然形成的比较光滑,看起来像是一面巨大的墙壁。

    夜白在无思崖边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,也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奇异的地方,倒是旁边的几株白梅开的颇为热闹。

    凤歇见她在这里摸摸,哪里看看,不由微笑道:“郡主这是在找些什么呢,这是寂空禅师当年面壁之地,四周空无一物,却是没什么特别之处。”

    夜白抬头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峭壁,上面刻着“无思”两个大字。夜白眯起眼睛,口中喃喃道:“无思崖,无思。。。”

    岚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只见那“无思”三个大字飘逸潇洒,隐隐有出尘之气,不由微叹叹道:“只是不知这无思崖,是何人取得名字。”顿了顿,又有些疑惑,道:“寂空大师当年在此面壁,那定是有思,可后人却为这壁崖取名为无思,实在是奇怪。”

    “这无思崖三个字,乃慧能禅师当年所写。”蓦然的,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空灵的声音。

    几人回头,看见一个穿着清白僧衣的小和尚,稚气未脱,一双眼睛却是灵动出尘之极。见几人回过头来,小和尚双手合十,开口道:“阿弥陀佛。”

    夜白眼前一亮,眨眨眼,道:“小和尚,你是谁啊?”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,贫僧法号戒痴,是佛光寺第十九代弟子,师傅让我每日都来打扫这里。”小和尚双手合十,一本正经道。看他旁边,果然带了一把扫帚。

    夜白看见这小小年纪便一本正经的模样,甚是新奇,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身后众人,也是有些忍俊不禁,戒痴看见几人脸上浮出笑容,瞪大眼睛,看着夜白,不解道:“施主在笑些什么?”

    夜白见他仍旧一本正经的模样,珉起嘴角,道:“我想笑,自然就笑了,还需要理由吗?”

    戒痴听她这样回答,低下眉头,似乎是在思索。

    夜白见他低头不语,上前道:“小和尚,你方才说,这无思二字,是慧能禅师写的?”

    “是,此乃慧能禅师当年在无思崖下站了三天三夜,心中顿悟,方才刻下这无思二字。”小和尚认真道。

    “我看这悬崖陡峭,这无思二字笔锋锋利,必是以剑刻制,且此人武功不低,难道慧能禅师,还会武剑?”岚浮走上前来,有些不解,温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施主有所不知,慧能方丈,并非一开始就出生在佛光寺,慧能大师以前,曾是一名浪迹天涯的剑客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岚浮了然。

    “方丈未入佛门以前,因江湖纷争,被前任方丈所救,躲入寺中,故而结下佛缘,具体如何,贫僧并不清楚,只听人说起,慧能大师在无思崖下悟道三天三夜,方得大道,飞身刻下无思两个字,从此斩断尘缘,皈依我佛,从此青灯古佛,了却余生。”小和尚一字一句,说的极为认真,相必是此事在他心中,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。

    “看来这慧能大师,也是位有过去的人呢。”夜白啧啧。看了看目中闪烁着晶莹光芒的小和尚,微微一笑,开口道:“小和尚,看来你对慧能大师,很是崇拜嘛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自然,慧能大师三日悟道,成为一代大师,是我等参禅之人的榜样,我以后,一定要成为慧能大师那样的人。”小和尚握紧拳头,目中坚定。

    看见小和尚坚定的目光,夜白微微一笑,道:“你说你每日都来打扫,那你来说说,慧能大师为何要在此刻下无思二字?”

    “这。。。”小和尚抬头看向那陡峭崖壁,半晌,颓然道:“贫僧不知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楚兄可有想法,岚浮于此,也甚为不解。”岚浮见夜白面色温和,毫无疑惑之意,心中一动,便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“慧能大师心中所悟之道,我自然是不知的,”夜白笑道:“我只觉得这里的梅花开的甚好,便只顾着看花,什么想法也没有了。”顿了顿,看向小和尚,道:“既然慧能禅师让你来打扫,那我们就不妨碍你了,”

    凤歇走过来,跟在了夜白身旁,岚浮也过来行礼,心中却有了些许思索。

    戒痴看着几人离开,目中含着疑惑,半晌,皱了皱眉,捡起手边的扫帚,开始打扫。

    半日奔波,虽说风景不错,可到底是累了,几人晃晃悠悠回到佛寺中,阿绿与阿福正坐在院中石桌前等着。祈福之人已经陆陆续续的下山,只留下听禅师讲道之人聚集在大殿之中,院中倒也清净许多。

    夜白此次上山,本就打算留宿,此时也并不赶着下山,却觉得困倦,凤歇见她面有倦色,便让阿绿带她去后院居士林中休息。

    寺中一切轻简,饭菜简单,逐出也简洁,好在夜白身份尊贵,她所居住之所,为一小独院,虽说只有三间房间,却是比其他人好了许多。有内间外间之分,外间一张长塌,刚好让阿绿休息,简单吃了些斋饭,夜白便直奔床铺,许久不活动,这半日,真是累惨了她。粘枕便睡着了。

    也许是太过劳累,夜白一觉无梦,简陋的住所,睡的却无比香甜,阿绿不敢多休息,只稍微躺了一会儿,见天色阴沉起来,想了想,托寺中小僧多拿了一床棉被和许多蜡烛备着,心中才安稳许多。郡主畏寒怕黑,这寺中简薄,若是降温,可得多加一床棉被,这蜡烛,是要彻夜点着的,多要些备着才好。

    下午,外面果然飘起雪花,凤歇与岚浮也不便再院中受冷,各自回了房间。

    一觉好眠,睡醒时已近黄昏,夜白伸了伸懒腰,爬了起来。

    阿绿见她醒来,忙打来热水为她擦了擦脸,说道:“郡主醒了?这一下午外面都在下雪,这会儿下的更大了,怕是出不了门了。”

    夜白趴到床边,透过缝隙看到外面,果然白雪皑皑一片,看来雪下的确实不小,揉揉额头,夜白道:“不出也就不出了,这山间孤僻,天色暗下来出去也不安全。”想了想,又问道:“其他人呢?”

    “凤歇公子在东偏房,岚浮公子与月坠在西偏房,咱们院中房间少,谢公子与阿福在旁边的居士林中,挤的是通铺。”阿绿答道。

    夜白点点头,随口问道:“凤歇可有过来?”

    “有,下雪的时候凤歇公子过来嘱咐给郡主多盖层被子,多添些炭火,怕您着凉。”

    夜白点头,却再也没开口,趴在窗沿上,透过缝隙看着外面飘扬的大雪。都说瑞雪兆丰年,可若是身处孤山之上,遇上大雪,却不是件好事,不知怎的,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,夜白心中有些担忧。

    看了一会儿,院中忽然传来一阵喧闹,夜白皱皱眉,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,阿绿忙去开门。

    夜白穿上外套,推开里间的门,便看见凤歇面色有些不悦的走了进来,夜白好奇:“怎么了这是?”

    “下午突然下起大雪,寺中许多滞留的香客没来得及下山,被困在了山上。”说话的却不是凤歇,而是身后跟着迈步进来的岚浮。他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凤歇,嘴角噙着一抹笑容:“佛光寺并不大,可供居住之地并不多,眼下这么多人被困山中,住处便有些紧张了。”

    夜白恍然大悟,心中腹诽,果然突降大雪,并非好事。

    岚浮轻轻叹息道:“方才寺中僧人前来询问,希望咱们能挤一挤腾出一间房来,可是。。。”看了一眼凤歇的方向:“凤歇公子似乎并不愿与我共居。”

    夜白闻言,古怪的看了一眼凤歇与岚浮,心中却了然,凤歇速来不喜岚浮,向来不愿与他多说,此次忽然让他两人同居一所,怕是别扭。

    凤歇并不言语,只是面色依旧阴沉,岚浮叹气道:“那僧人见凤歇公子不愿,倒也没有多说,只是方才又来了一次,我见那僧人并非胡搅蛮缠之人,必是居所紧张毫无办法了,才又来了一次,我与凤歇公子二人商议不下,只好来找郡主,现下那僧人正在门口等候消息。此事还请郡主定夺。”

    夜白看看凤歇,心中微叹,想了想,便道:“既然这样,那便腾出一间吧。”见凤歇面色更沉,夜白嘴角划过一丝笑意,知道他这是生气了,咳了咳,道:“凤歇,把你的那间腾出来,”顿了顿:“你就住在我这里吧。”

    岚浮眸色深了深,却并未言语。

    阿绿并无多大反应,从前在北幽,郡主就与凤歇公子颇为亲近,来南国途中,二人也时常共乘一吧?”

    月坠一惊,结结巴巴道:“公。。公子。。”虽说他平日里不苟言笑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,对于他的主子,却是心中敬畏的厉害。此刻见他抬眼看向自己,月坠吓了一大跳。

    见岚浮目光淡然,却直视入心,月坠咬咬牙,道:“公子可是在生气?”

    “生气?”岚浮扬起眉,细长的丹凤眼轻轻翘起,道:“我为何生气?”

    月坠哑然,说不出话来,眼光却不受控制的瞄向了夜白房间的方向。

    岚浮顺着月坠的目光看了过去,目光暗了暗,忽而吹过来一阵急风,风雪骤急,大风卷着雪花刮进了长廊,落在两人长身玉立的肩上。

    岚浮忽而觉得寒冷,许多年以来,第一次觉得寒冷,一如十三岁那年以为自己已经死掉的时候,冷如骨髓。

    在南国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女,他便知她在自己心中,与他人是不同的,许是她从北幽帝都而来,许是她让自己回忆起以前的往事,自己的心绪,总是不由自主,为她所牵动,看她与别人亲近,心中会有些许酸楚,看她关心自己,又莫名的有些开心,甚至于今日见她要与别的男子同处一室,便不由自己的不愿直视想要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虽然这些思绪皆被那常年温润含笑的表情掩盖,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意。

    可是。。。可惜。。。

    岚浮收回思绪,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,缓缓道:“月坠,这些年,你一直在我身边。。。”

    月坠低头,沉默。

    “我的事情,许多你是知道的。”岚浮扬起头,墨一般的发丝随着风雪轻轻飞扬起来,看着漫天的风雪,微叹:“像我这样的人,任何情绪,都是多余。”

    岚浮伸出手,接住一片肆意的雪花,那雪花落入掌中,瞬时安静下来,缓缓的,被掌中温度所烫,化为一滴雪水。

    “公子。”月坠开口,却含着些许苦涩,沉默良久,方才缓缓道:“这么多年,公子个中苦楚煎熬,月坠日日得见,可天高海阔,公子也要看看才好。”

    “天高海阔。”岚浮嘴角扬起笑意,只是有些自嘲之意,他偏过头来看向月坠,道:“你可知道,你与无墨,我为何偏爱于你?”

    月坠一怔,呐呐开口,道:“或许是无墨师兄,额。。。太过呆板。”

    “无墨确实过于严肃,”岚浮轻笑,这么多年,月坠总被无墨教训,颇为严厉,顿了顿,又道:“不过更重要的一点,是因为方才的话,只有你会与我说。虽然天高海阔,并非我要走的道路。”

    月坠低下头,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岚浮见他低头,目中沉寂下来,沉声道:“月坠,你知道我与无墨都是从北幽帝都而来,个中隐情,却并不全然明白,若是你经历过那样的大祸,恐怕便会理解无墨的性情从何而来,这么多年,他心中煎熬,恐怕并不比我少。”

    月坠低下头,虽说并不了解当年之事,但与无墨相处这么多年,那个人对于练武的执着,已经到了让人惊讶的程度,他曾一度认为那人是个疯子,那是。。。心中憋着一股恨意吗,一股可以把人逼疯的恨意。

    ---题外话-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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