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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三章:口下积点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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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靳子言将楠淮歌推开:“淮歌,等我,等来年桃花盛开的时候,我便来娶你。”

    楠淮歌眼中含泪,说:“好,我等你,等你来娶我。”

    要离开的人,总是要离开的。

    靳子言离开的那日,乐陵城的桃花正好全数落尽。

    楠淮歌一觉醒来,昨夜守在她床边的靳子言,已经不在。

    她知道靳子言身为一国丞相,总是会有一日要离开,可是却未想到,他昨日与她说了,第二日便要走。

    这般的快。

    她终于突破重重阻拦,将仪仗队拦下。

    问靳子言的第三件事与楠淮歌所说的无甚差别。

    这番动静,人群中有人认出楠淮歌,开始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她还是定定的看着马车上站着的靳子言,尽管她努力维持的笑容,已经开始无声的崩塌。

    良久的静默,楠淮歌脸上的笑意,也随着慢慢冷下的心,慢慢沉寂,她的腿有些发软,勉强的走了几步,跌倒在地,抱在手里的脂粉盒子也掉落在地,洒了一地的胭脂色。

    她坐在满地的胭脂上,粉色裙裾仿佛要被朱红的胭脂同化。

    一青衣锦袍的公子,将马车帘子的另一侧挑起,将这场闹剧打破。

    他摇着扇子,看着马车下的粉衣女子,笑道:“在下慕容珩,是与宰相大人来乐陵有正事儿,现在事情已经办完,有要事,要立刻赶回帝都。姑娘公然拦下朝廷命官的车驾,冒犯大人,这些都可以不予追究,但姑娘这般无端的纠缠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你!那晚的青衣公子!”

    “正是在下。那晚在下就是去接子言的,只是子言还想同你玩玩,没跟在下走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呵呵……”她满面悲戚的笑,笑的像个迷路的孩子,喃喃地道:“原来是这样啊,是这样,呵呵呵呵……”

    她扶着马车的车沿,用力的站着,强忍着泪水,还是不相信听到的一切,她指着他:“你胡说!”

    靳子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,嘴角噙着一抹淡冷的笑:“陪你玩了这么长时间,也是够了,一个花楼女子,当众拦下本官的车驾,懂什么叫做礼法吗?”

    说完,便将怀里的桃花簪扔到了马车下,楠淮歌捡起地上的桃花簪。

    表情木木的惹人怜惜,就在众人以为她会就此罢手的时候,她突然的持着桃花簪出了手,靳子言身旁的近侍,反应敏捷的出了刀。

    ‘镗’的一声脆响,粉晶色的桃花玉簪,被截断的同时,半截簪子从她的手背侧面划到了她的手心,朱红色的血混着桃花胭脂泛出一股诡异的香味。

    周围一片沉寂,仿佛时间都静止。

    她破碎的笑,仿佛明白了什么。

    总以为,在他眼里,她是不同的。

    可,原来,她楠淮歌只不过是一个花楼女子……而已。

    楠淮歌看着一脸冷意的靳子言,微微的笑,就像从不相识的那般疏离,他攥了攥手心,不知道心头到底在难受什么。

    一忍再忍,还是没忍住开口,下令道:“城主大人去给她找个大夫,医好手上的伤。”

    “不牢大人费心了,这些个小伤,都是妾身自找的,何必要医好,留下个念想,时时警醒,也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随着话音,女子已经垂下那双美丽的眸子,缓缓的跪了下去,声音温婉的行礼道:“奴家落花楼桃花姬,恭送大人,后会无期。”

    靳子言余光扫了她一眼,放下了马车的帘子,道:“启程吧。”

    车马行进的咕噜声,渐渐远去。

    一语成戳,楠淮歌说的这个后会无期,就真的遥遥无个归期了。

    靳子言走了,留下了空站在原地的楠淮歌和两截染血的桃花簪。

    无论如何,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的,楠淮歌手上的伤,也就真的没有处理,她任由伤口恶化,化脓,结痂,再恶化,化脓,再结痂。

    就这样周而复始,终于在靳子言走后的第二个月,伤口终于好了。

    却留下了长长一道疤痕,这疤痕狰狞的盘踞在她如玉的右手上,泛着淡入骨血的伤痛。

    就在她想将那短短的一月间,所发生的一切,当做是梦一场的时候。

    她有孕了。

    大夫诊断出她有孕的那一瞬间,她笑的像个孩子,看到这里,南柯愣住了。

    楠淮歌竟然有孕了!

    那一定就是靳子言的孩子了,可是五年后,她的身边没有小孩子啊,那么说来,这个孩子,肯定是……

    夭折了。

    南柯看了一眼一旁正在喝茶的上清,然后转眼,继续往后看去。

    头一次做母亲的楠淮歌,搬出了落花楼,去了桃花巷里的小院子,开始安心的养胎。从她的一举一动,日常生活起居就能看出,楠淮歌很珍视这个孩子。

    但不知为何,从她的表情中,更不难看出,楠淮歌孕育这个孩子好像比别人,要辛苦很多。

    更甚至,从孩子三个月的时候,她就开始整宿整宿的无法安睡。

    五个多月的时候,她的下身开始出血。尽管她几乎躺在床上,不敢动弹,做什么都小心翼翼。

    但,这个孩子也许真的和她无缘,夭折在她的腹中的时候,只是刚刚六个月有余。

    南柯将佛铃摘下,坐在石凳上,就这上清的手喝了口茶水,这才道:“我知道了,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明白了什么了?”

    上清端看着手里的茶杯,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。

    “这个五年后的楠淮歌与我们所看到的那个死去的楠淮歌其实一样的,唔,都是已经忘记了一切的楠淮歌!”

    “哦~”上清淡淡的哦了一声,然后将她耳边的长发别到耳后,这才笑道:“能在这段往事结束之前,看出这些,想来你的智商还是可以后天培养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帝尊,能不能口下积点儿德?”

    “那玩意儿你能吃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能吃。”

    他拂了拂袖口,起身垂眼看她:“你都不吃,我积来又有何用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爷爷的!她要打人了啊,很血腥很暴力的!

    心下怒道:信不信现在就吃一本道德经给你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