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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打入资本主义内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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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在柳月恐怖到极点时,门开了,一个高大的男人身穿毛衫站在那里说“欢迎你,柳月。”眼睛却朝着柳月头:“怎么听口气像审问犯人`年龄、身高、住址、学历、有没有前科……'?”没等柳月说完熊仕杰已经笑出了声,刚要说话,柳月按住他的手,一脸严肃道:“但是鉴于你曾出手相救,尽显英雄本色,我——决定告诉你:小女子年方二八加一,在海华文理大学艺术系一年级上学。”柳月有意隐去不说专业怕美术一词刺激到熊仕杰,柳月其实是很聪明细腻的。熊仕杰也不好再往细处问,再说鬼怪精灵的她还不知会说出什么言论呢?:“我走了。”柳月见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便做退步抽身状,熊仕杰心中一凉:“急什么。”他想,今天柳月走了可能就再不会见面了。:“你照的照片呢?能送给我两张吗?”柳月一惊心想你不是看不见么,要什么照片,口中却说:“小意思了,下次我给你送来。”熊仕杰说:“明天这个时侯好么?”柳月说:“明天一天我有课。”熊仕杰说:“那星期六。”“星期六上午我去孤儿院,下午有选修课。”熊仕杰像瘪了的气球问:“星期天呢?”心里已经不抱希望。柳月到:“星期天,哦,星期天没事,我能来。”熊仕杰大喜:“说好了星期天,不见不散。”不知不觉中熊仕杰也学会幽默了,柳月说:“好的老兄,一言为定那我就拜拜了。”熊仕杰站起身伸出手:“愿不愿意和我这个熊人握一下手。”柳月羞得皱起眉又指着他威胁到:“喂,老兄你再这样我可不来了。”熊仕杰连忙双手合十鞠了一恭道: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这是典型的男人场面上致意的举动,柳月伸出手拽住他的右手握住,熊仕杰心中一动,下意识想捻动一下感觉感觉柳月手的形状等,一个激灵又赶快顿住,怕让柳月觉得他轻浮,其实用手观察世界是盲人的主要方法,他也是习惯。柳月走了,熊仕杰坐在沙发上心中控制不住的喜悦,脸上的笑容荡漾着久久不散。

    星期天一大早,整装待发的柳月,回身给那几个窝在床上等姐夫们召唤的姐们儿一个亮相:“姐们儿,柳月这就去打入他们资本主义内部,瓦解他们的阵营,让他们见识一下新一代花木兰、吴琼花的革命斗志。”老大闪慧说:“月儿,你小心一点,别出啥事儿,要不我陪你去?”柳月大受感动:“看看,这就是老大的风采!来慧姐亲一个,不过知道你和大姐夫今天有约,就不影响你们了,拜拜。”

    熊仕杰那里想要什么照片呀,只不过借此让柳月再来一次罢了,经过这两天的调查,他对柳月也基本上知道个大概“家庭贫困,父亲早亡,打工赚生活费,学费贷款”这样的状况真不知道她怎么还能每天那么快乐。熊仕杰心头多了一份怜悯,柳月走到按摩中心,身上出了一身汗,按摩中心距离学校说远不远,说近不近,有三公里多,柳月用手压了一下通通跳的心脏,推开大门,上一次的服务员赶忙将她带到熊仕杰办公室门口,她扭头摆手示意服务员离开,然后她轻轻推开门,看见熊仕杰正在桌子上用手摸一本书。柳月把门轻轻关上,踮着脚一下一下向熊仕杰走去,走到他身边之后,探过身想看他摸得是什么,不料却都是盲文,柳月皱起眉向他轻挥一拳,不料熊仕杰抬起头看向她说:“是你吧,柳月。”柳月大吃一惊,斗败了一样撅着嘴说:“你怎么知道有人,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熊仕杰无奈的轻笑:“开门有声音,我听得很清楚,而且还带进一股小风,你身上有味道,况且除了你没有人敢这么大胆进我办公室不说一声,还在我面前走来走去。”说完他用手威胁似的指着柳月。柳月感到脊梁上一股凉意,天哪,这是盲人么:“好了好了,我今天来送照片,给你照片,我走了。”柳月把照片往桌上一扔,扭身要走,熊仕杰急了,慌忙站起来,双手拦着柳月:“柳月,和你开玩笑呢,怎么生气了?不生气不生气,对不起。”熊仕杰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拿这个柳月是没一点脾气,好像每次都要向她道歉,这奠定了以后他们关系发展的基调。“怎么,还要把我痛责四十大板,来泄愤?”柳月定下来后耍赖道,其实柳月对男人说话有时是下意识的撒娇,她自己都意识不到。熊仕杰心中一疼笑道:“你是我的贵客,想喝什么?咖啡、牛奶、花茶、绿茶?”:“我喝白开水,你若往里面投毒我好品出来。”柳月还是余气未消,熊仕杰又被逗笑了:“喝加糖牛奶,你来这里出了一身汗,补充一下体力。”柳月完全服了,喝着牛奶柳月的胃里暖洋洋的,余香满口。熊仕杰略微迟疑之后问到:“你为什么每周都要去孤儿院。”柳月白他一眼:“我可以挣三十块钱;孩子们可以开心;学校可以得到宣传;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?”为了区区三十块钱,熊仕杰心中很不是滋味,不过她这么毫不避讳的提到挣钱熊仕杰就感到轻松多了:“那我眼睛不方便,也需要帮助,你愿意伸出你的援手么?”熊仕杰第一次以自己的眼睛为籍口说事儿,这让外人听了会吃多大一惊呀。

    柳月在回去的路上想“我这回可真是打到资本主义内部了,不过以后的生活费应该不成问题了”。:“什么?!”听到这个消息寝室的姐们儿顿时炸了锅,:“有这样的好事?每周工作四个半天,试用期五百,定岗一千,管吃?他让你干什么工作?”柳月一下语塞了:“好像是协助前台;替他收拾办公室;整理文件就这些。”几个姐们儿点头道:“也就是机动人员,嗯,你警惕一点,若有危险不方便说话,你就给我们打电话说邮箱叫吃,我们就知道了。”看闪慧运筹帷幄的样子,柳月禁不住想笑,柳月没有意识到这是她人生最珍贵的时光之一,这些大一的女孩不过都是最纯洁、美好、善良的。

    柳月工作的第一个内容就是陪熊仕杰“看”照片,柳月当时把照片放下之后离去,熊仕杰反复用手摸了几遍,可光溜溜除了滑什么也感觉不出来,有不好意思让别人看,再说也没有别人,除了前台两个姑娘外剩下的清一色都是盲人,这让他很挫败。柳月来了,为他整理办公室、扫地,他的办公室很整齐干净,他又不抽烟,所以柳月的工作很轻松,擦到桌子时柳月看到照片打开了像是翻动过,随口就问:“照片怎么样,你看过了?”随即就捂住了自己的嘴,熊仕杰也是心中一针,可他明显感觉到柳月的尴尬和自责,熊仕杰意识到必须让柳月放下这层顾忌,以后他们才能更顺利的相处,想让柳月消除这些顾忌,首先要让她感觉到自己对眼盲的无所谓,甚至主动拿自己眼盲来调侃,才能让柳月心无芥蒂,于是就笑着说:“看是看过了,不过不是用眼而是用手,我这么瞎摸来瞎摸去,怎么就摸不出来有人在上面呢,看照片,对瞎子的视力可是一种考验呀,看来还真有瞎子办不到的事情。”说完皱着眉把脸侧向柳月做痛苦状,盲人是最忌讳别人说“瞎子、瞎说、瞎闹、瞎撞等等带瞎字的词”平时柳月常随口带出,就因为来这里,她小心又小心可还是会出错。熊仕杰故意这样瞎啊瞎的说,就是希望柳月心里不要太紧张,其实熊仕杰自己还是蛮忌讳的,可能只是柳月除外吧,柳月听到熊仕杰自嘲之后,心里明白他的想法非常感动上前说:“我可没有这么想,我哪有这么坏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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