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    第十章故人来

    院长办公室内，一位龄近暮年的中年男人趴在办公桌上打盹。陈程一瞧，不是邲荀是谁啊？

    “那个，邲荀爷爷，醒醒~”陈程敲了敲桌子。邲荀没反应。陈程再敲，还是没反应。

    丫的，这死老头睡得挺沉的啊，陈程心里正纳闷着。邲荀却慢慢抬起手，额头冒出一个“井”字，给了陈程一个大爆栗:“叫邲荀叔叔才是懂礼貌的好孩子。”

    陈程捂着起了大包的头，小宇宙中怒火燃烧着，嘴上却甜甜回应:“是，邲荀叔叔。”转念道:“院长呢？我是来报名的。”

    邲荀道:“我就是啊。”说的时候还不忘露出一颗闪闪发亮的牙齿。

    汗，怎么会有你这种如此不靠谱的院长？陈程心里极其不相信，于是想再确认一番:“家中双亲未告知于我您是院长？”

    “呃，我是今年刚当上院长的，你爹娘消息不灵通。”邲荀从抽屉中拿出一张表，递给我道:“自己填。”

    陈程拿笔填着，呃，选修课中竟然有一门“诗赋课”，陈程想看看这世界的“诗”是怎样的，便打了个√。

    填好后，陈程把表交给邲荀，邲荀交代完陈程的寝室和教室地点等事宜后，问了句:“叔叔传给你的鹰风爪学得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陈程只好无奈赔笑道:“呃……没学。”

    邲荀脸上似隐隐含了怒sè:“明天上午你不用上课，到学院后方的缭烟山顶上来。”

    陈程出了院长办公室，来到寝楼，在寝楼的每扇寝室门上核对号码，终于在三楼从左至右第四个寝室前停住，拿出邲荀交给的钥匙，打开门，躺在床上休憩。

    忽而片刻，渐近的脚步声响起，八成是室友，陈程无心搭理。

    “陈程，你怎么也在这里？”声音似曾相识，陌生却熟悉。

    陈程眼光一瞄，惊诧地腾起身道:“你，是熊悍？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难为你还记得我名字。”

    真是难以想象，四年前那比陈程高不了多少的熊悍此刻却是高出陈程整整一个头！身材也壮硕许多，透着薄薄紧贴身体的衣衫隐约可以看到初具模型的胸肌和腹肌，就连肱二头肌也比陈程的大一圈。

    陈程愕然:“熊悍，你怎么长得这么快？”

    脸上亦闪现出不符合黄髫小儿的棱角分明:“呵呵，我也不知道。”挠着头的熊悍却别有一番憨厚情态。

    “看你也有灵师四星的实力了？这么快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身体从小比别人壮些，越长大这种差别越明显，同时我很刻苦地修炼，一年半前我的灵气含量就达到灵人巅峰了，身体条件和灵气条件都符合晋阶要求，哪能不晋阶灵师呢？呵呵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陈程与熊悍一句一句攀谈着，偶有笑语阵阵，说来也怪，俩人这次见面才是第二次，便如此熟络。

    突兀一阵微风拂面，陈程和熊悍俱转脸，却见是一身着碧衫、身量纤纤的清癯少年，三人俱是惊诧，“叶苜？！”先脱口而出的自然是陈程。

    叶苜的娘只不过是叶家的一名侍女，姻缘际会，叶家主与叶苜的娘两情相悦，不顾家族成员反对给了叶苜的娘夫人的名分，因叶苜的娘出身卑微，叶苜自小便不受家族重视，只叶家主格外疼爱他，四年前陈程在后生比赛上一掌击败叶苜后，叶家主对叶苜也冷落了许多。这些都是陈程四年前从大人那里听说来的，说实在，陈程此刻对叶苜有同情、怜悯外加少许愧疚的感情。

    叶苜神情云淡风轻，让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，只淡淡应了一声“嗯”，便又出去了。陈程没注意，叶苜出去的时候手指紧紧蜷成拳缩于袖中……

    陈程想起某事，看向熊悍问道:“叶苜不是长我们两岁吗？怎的与我们同级是室友？”

    熊悍面带怜悯道:“听闻他受叶家主冷落后，入学之事也拖延了两年呢。他，可比我可怜多了。”说罢还轻叹了一声“唉”。

    室中不知何时变得昏暗了，室外的天sè亦渐昏黄，陈程对熊悍道:“走，我们去食堂吃饭。”

    熊悍孩子气地欢呼:“我要大饱一顿！”话罢俩人起身前往食堂……

    夕阳西下，地平线上残留的余光映在溢满不甘、愤怒、痛恨的清秀脸庞上，带起一股恣人的寒意，“陈——程——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，眼中仍有怒火在燃烧，在肆闹。“咚”一拳砸在大树上，震落片片树叶，拳头泛起红肿，疼痛犹不自知。

    “你似乎很讨厌那个人？”一把干冽枯寂的老声响起，荡在心尖。

    “不是讨厌，是，恨——”

    “能告诉为师为何吗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食堂内，陈程正陪熊悍大快朵颐，“哈欠”陈程摸了摸微红的鼻子。

    “感冒了吗？”埋头苦干的熊悍难得抬起头来说一句话，又低头扒饭。

    “才不是，大概是有人在想我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次rì清晨，缭烟山顶上。

    少年手成爪势，一爪一爪挥舞着，带起呼呼风声，虽无rì光，可脊背早已经大汗淋漓，湿腻的汗粘着衣衫给人一种不爽的感觉，可见少年已经挥舞了多少次爪。

    旁边一位青丝中带了几缕银白的中年男人注视着少年，不断重复“不行不行”。

    少年的手已经酸麻不堪，无力垂了下去，中年人叹了口气:“唉，鹰风爪讲求迅猛之意，既要有风迅雷般的速度，又要有鹰的勇猛锐利，你还未达到火候。”

    没错，中年人正是邲荀，少年正是陈程。

    陈程嘟嘴不屑道:“切~反正我境界比别人高就行了，别人又怎么能打过我，还用学什么烂武功吗？”说完用手揩了揩两颊的汗珠。

    邲荀转头叫旁边的一个年轻人:“王朔，你来与他打打。”

    那年轻人估计二十多岁，面孔较平凡，属于过目就忘的那种，但身姿挺拔，粗犷的眉毛亦有几分坚毅之气。

    邲荀再次转向陈程:“他不过区区灵人一星，左右都迈不过你的境界，你与他打打试试。”

    “太小瞧我了！”陈程摆好架势还不忘吹牛一番。

    对面王朔奔步前来，拳头上闪烁点点灵辉，陈程一观便知那是武功，不敢硬接，绕开他的袭击，腿蹬一下地，跳到半空，shè出一阵灵气匹练，“咻”王朔避开来，土地因灵气的冲击激起漫天尘土，而王朔借尘土的掩护藏匿起来。

    陈程捂住口鼻，不住呛着，心想下次再不要一挥大把灵气，吃力不讨好。

    陈程jǐng觉环顾四周，烟尘渐渐散去，“呼”，正在这时，王朔扬起有力的拳头欺身趋前，口中喝着:“大刚拳！”

    惨了，距离太近，速度又如此快，陈程眼见是避不过，只好硬着头皮跟他拼，手表面灵气环绕，快速凝成爪子模样的手套。

    陈程又惊又喜，这是他第一次气化装备，便凝成了手套武器，于是顿时信心大涨。

    扬起手臂，使劲调动罡赤琼府中的灵气，在大刚拳快要击中之际，灵气在手套上形成了爪状的薄膜。用力一挥，爪尖带起锐利的锋芒，陈程情不自禁喝道:“鹰~风~爪！”

    “碰”两股灵气撞击在一起形如两头妖兽在互相撕咬着，啃食着，终于经不住对峙，“啪”灵气余波四散震荡着，陈程和王朔皆被迫往后倒去。

    陈程以手触地，脚上发力，方止住后退的脚步，而对面王朔倒是比陈程多退了几步。

    “哈哈，好好，想不到陈程你在紧要关头领悟了鹰风爪的真谛，才与他打成平手，你可知王朔的大刚拳才不过是凡品中阶武功，你的鹰风爪可是凡品高阶武功啊，由此看出你对灵气的掌控还不完美，对鹰风爪还需多加磨合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轰隆——”天上顿时乌云密布，没有任何征兆的劈下了一道赤雷，劈下过后片刻乌云消散，露出五彩之sè，隐约听得见龙吟凤哕，大有祥瑞之意。

    陈程和王朔只是专心于这等奇景，并不知故里，只有邲荀大惊:“七品丹药！”话罢不理陈程和王朔，径自跃起空中往山下赶去。

    只留陈程和王朔呆在原地，大眼瞪小眼（⊙▽⊙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