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 sep 09 20:19:15 cst 2016

    “你是说，这毒药是你亲手研制的？”

    “你在水流应该有段时间了，那就应该知道水流先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，没有什么做不出来。当年若不是他以我那临盆的妻子为要挟，我断然不会研制出这等害人的毒药。”华佗说完，显得有些愤怒。

    转而又面带忧色的说道“说来也惭愧，当年若不是被逼迫，我那可怜的妻子也不会因动胎气难产而死。若，若当年，若当年我能在身边，就不至于让小雪她娘死去，我女儿说的对，纵然我医术高超又有什么用，救得了天下人，却救不回自己的妻子，要这身本事又如何。”华佗的声调渐渐高昂起来，显然是对自己极大的不满，对自己深深的自责。

    “小雪这孩子恨我也是应该的，我真的不配做她爹，是我让这孩子受了那么多苦。”

    听着华佗时而激昂，时而悲伤的陈述，同样作为一个父亲的张生也陷入的深深的内疚之中。张生是个猎户，有个贤惠的妻子，有个懂事的孩子，曾经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，却被一场战火焚烧破碎，张生极不愿回想以前的往事，但又时常会想起，此时此刻的张生脸上显得有些痛苦，与华佗一样，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与自责之中。一个是名满天下的妙手神医，达官贵人盛礼相待；一个是武功高超的冷面杀手，江湖人士谈虎色变，他们都有过人的本事，却都无法保护身边最重要的人，这对于他们来说，才是更加痛苦的一件事情，纵使本领出神入化却又如何？

    张生慢慢回过神来，对华佗说道“华神医，这并不是你的过错，乱世之中，总有许多身不由己，我看小雪善良体贴，定然会理解你当年的苦衷。”

    华佗释然说道“我并不期望小雪能原谅我，作为一个父亲，只要孩子能幸福就够了，当年的那些痛苦又何必再让孩子们直到呢。”

    华佗的这句话给了张生很大的感触，让孩子们幸福的活下去就好了，痛苦就让自己一个人承担，此行如此危险，何必再让孩子担心，张猎有华佗的照顾，有小雪这样的朋友就够了。

    华佗曾经为水流炼药时，曾在水流的密室之中呆过许久，也见识过许多水流的杀手，他们个个都是冷血无情之辈，唯独这个张生让他感到有些意外，通过这一天的接触，华佗发觉张生显然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，刚才安慰自己的话语中也明显能感受到对方的善意。于是华佗有些疑惑的问道“我看张大侠乃仁义善良之辈，却也沦落到为水流卖命，莫非张大侠也与华某当年一样，有什么难言之隐？”

    “实不相瞒，我其实是，张猎的亲生父亲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显然出乎华佗的意料之外，让华佗显得无比惊讶，张大嘴巴半响，然后才结巴的说道“你，你不是，当年已经......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算不算老天眷顾我，当年让我苟且的活下来了，然后又让我见到了我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华佗看了下张生的空空如也的右臂，回想起当年那个手臂被砍断倒在血泊里的男子，才有些半信半疑。

    “华神医”张生噗通一声，双手抱拳跪倒在华佗面前说道，华佗见状有些不是所措，急忙上前扶起张生。

    张生依旧不肯起来，慢慢说道“恩公，若不是你当年救了张猎，我的孩子可能早就死了。这些年来，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，幸得神医你宅心仁厚，对张猎如同亲生而已一般，你对我的大恩大德，张某此生无以为报。”

    此时华佗才将张生扶起，叹息的说道“张大侠何必如此。张猎可知道此事？”

    “我是水流中人，杀人无数，牵涉太多的江湖恩怨，本不想张猎这孩子知道我的身份，因为这对张猎来说也是一种危险，可是这孩子机灵，最终还是被他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张某好不容易找回失散多年的孩子，想尽父亲的责任，却身不由己。张某此行要去做一件明知凶险万分，但却不得不做的事情，我不知道能不能回来，但是万一回不来，我希望华神医能替我照顾张猎。”

    张生说完，双腿微曲，又准备下跪，这次华佗显然有了准备，急忙扶住张生的双臂说道“张大侠放心，即使你不说，我也会这么做，这么多年来，我早已经把张猎当自己的孩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在下还有一个请求，希望华神医不要将我们父子的关系对任何人讲，你也知道我杀人无数仇家众多，而且身在水流之中很多都无法选择，越多的人知道我和张猎的关系，只会让张猎越危险。另外我要远行之事，也不要对张猎说，就如同神医你刚才所说，痛苦的事情就让我们这些做父亲的人承受，别让孩子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，我也是一个父亲，我懂得你的感受，只是万事小心。”说罢，华佗深深的叹了口气，显得有些遗憾。突然华佗又说道“张大侠，你身上的毒，我恐怕，真的是无能为力了。我深知这种毒药的利害，所以当年回来之后一心想办法研制出解药，可是首先这个毒用到的那些珍稀药材我都凑不齐，无法再次研制出这种毒药，就更没有办法根据毒药的特性找出解毒之法，更何况没有身中此毒的人来给我医治，我纵然空有医术也无力回天。普天之下能中此毒的想必也只有你们水流中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身上的这个毒叫百蚁腐骨，每3个月发作一次，发作起来如同无数的蚂蚁在啃食骨头一般痛苦，绝非常人能忍受。而且这个毒流转与经脉血肉之间，久而久之会慢慢侵蚀骨髓，到那个时候便会每天都发作。这个毒虽然不会致死，但如果不解去此毒，可比死更难受。张大侠......”

    还没等华佗说完，张生便大笑起来，“哈哈哈哈，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感谢华神医的恩德，从来没有想过要解毒，更何况如果我解去身上的毒，水流一定不会放过我和猎儿，为了猎儿，任何痛苦我都会忍受下来。神医就无需在张某身上费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张大侠心意已决，华某也不再多说，我这里有一瓶药丸，与水流先生给你们的缓解之药一样，能让你在毒发之时解除痛苦。当年研制毒药之后，水流先生让我研制出可以缓解痛苦的药，便于通过这些临时解药来要挟你们，我当年偷偷带出来了一瓶，想着日后可能有用处，这药瓶里的药应该足够缓解三次毒发之用，张大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半生，救了许多人，却没能救活自己的妻子，这是我第一个遗憾，第二个遗憾便是制了这毒害了无数人，希望这瓶药换补偿我造下的孽。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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