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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3 实体书内容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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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厉仲谋正优哉游哉地坐在洛可可风格的床凳上,兴致勃勃翻看她的日记。

    日记中夹着产检报告,也不知他有没有看懂,吴桐三步两步走近他,抽回日记,“啪”一声合上,下巴点一点这张设计感十足的床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这女人,怀孕以后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大。

    厉仲谋好整以暇,抬头迎视,笑容一勾,“你说呢?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又是那样抿唇笑的坏样:“哦,对了,童童期末考今天结束,最快明天到悉尼。你不愿回去,我们移民到这里来也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厉先生,难道我忘了提醒你我们现在正是分居期?”

    厉仲谋无谓地耸耸肩,双臂一合,趁机搂住她,脸贴在她的腰侧:“厉太太,公平些,你怪我对你不信任,可你怎么也不能一声不吭就离开,用这种方法折磨我。况且分居协议还是向佐送到我手里的,我怎么可能签字?”

    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吴桐还不太习惯,她一低头就嗅得到他的气息,因此不得不扭头看向另一边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当时没有离开,就算你听了向佐的解释,恐怕还是不会相信,起码还要怀疑向佐帮助我们和好的动机是什么。我不想宝宝在那种环境下出生。”

    厉仲谋兀自点点头,似乎对此十分理解,可他依旧搂着她,不松手,“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她是错愕的,因为从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。

    这个时刻,两个人都沉默下去,吴桐听见他不轻不重地叹了一声气。

    吴桐控制不住地低头,看他微阖的眼睛,还有微垂的脖子。

    这个男人颈侧的皮肤细腻,肤色健康,她快要忍不住抬手抚摸时,听见他说:“记不记得你回南京之前问我,我们何必在一起?”

    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段日子彼此的折磨,所以她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这女人的反应落在厉仲谋眼里,他开始后悔提到这些,很显然,他的话勾起了她最糟糕的回忆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有了答案,你呢?”厉仲谋站起来,想要抱她个满怀,可她脸上划过的痛楚制止了他,“等童童到了,我要离开一段时间。我回来以后,需要你给我一个答案。”

    96

    童童的班机隔天到,厉仲谋亲自开车把儿子接回家,吴桐一开门,就差点被孩子扑倒,幸好童童被一旁的顾思琪稳住。

    见到吴桐,顾思琪的第一句话是:“怎么还是这么瘦,没长胖?”

    童童扁起嘴,带着哭腔道:“妈咪我好想你!”

    接下来的一句却是与思琪的截然相反:“妈咪你怎么胖了这么多?”

    话音一落,童童又一次冲过来抱吴桐,再度被眼疾手快的思琪拽住后衣领:“你妈咪肚子里有宝宝,童童你可得小心点。”

    童童哑然地张大嘴,满脸不可思议,厉仲谋停好车,刚进玄关,见状,轻笑着伸指抬起儿子的小下巴,让他合上嘴。

    童童又歪头想了想,这才似懂非懂地“哦”一声,乖乖地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进屋。

    到了吴桐跟前,童童仰头看了很久,没忍住,抬手摸了摸她隆起的腹部。

    他小心翼翼的神情,与他爸爸简直如出一辙,吴桐笑起来,捧起儿子的脸,狠狠亲他小脸:“怎么了?不开心?”

    厉仲谋在身后默默看着,只觉她的笑容一波一波荡漾到了他的心上,便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吴桐抬眸见他在笑,有点不明就里,头皮都开始发麻。

    童童也是苦恼万分:“不是玩火玩出来的吗?怎么在肚子里?”

    孩子皱着眉头喃喃,问得吴桐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厉仲谋则敛起笑,欣赏她的局促。

    童童得不到答案,丢了行李去扯厉仲谋衣摆:“妈咪都有宝宝了,我也来了,爹地你别走行不行?”

    厉仲谋闻言,这才把目光从某人身上移开,揉揉儿子发顶:“在车上我们不是都已经说好了?爹地有很重要的事要办,处理完一定赶回来陪你们。”

    说着不忘看看这女人的反应,吴桐却只是绞着手指,垂着眼帘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看到父母这样的反应,孩子自此明白大人的话可信度太低,丢下一句“讨厌”,嘟着嘴巴跑开。

    顾思琪识趣地进屋,把她的行李往角落一放,把她自己往沙发上一丢。

    玄关此刻只剩厉仲谋与吴桐,他不请自来惯了,因而这回他迟迟不进屋,吴桐不自禁地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下一刻她的下巴被抬起,厉仲谋的唇印上她的眉心。

    他动作总是这么快,不给人拒绝的机会,吴桐这一回可没推开他,反倒是厉仲谋有点不适应,干咳一声:“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再见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到底要去哪?”

    她选择沉默。

    这女人真得要在这事上折磨他到够本——厉仲谋微怮,头一低,用力吻她。用了狠劲,像是要发泄一切不满,她舌尖开始发麻,他才放开,再不多话,转身就迈出玄关。

    保姆帮顾思琪去楼上放行李,吴桐给她倒了杯水,“你怎么有空跑这来?”

    “陪你,”顾思琪喝着冰水润嗓,“当然了,这也是上司派给我的工作之一。”

    不用说都知道这位上司是谁,吴桐不说话,思琪吹着冷气,眼角弯弯地盯着她红肿的唇,突然冒出一句:“真是羡慕你们,身高match,接吻姿势都这么,赏心悦目。”

    吴桐被揶揄了,恼得去垂思琪肩膀,思琪这才稍微正经一点,缓了缓:“春节你不准备回南京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挺着个肚子哪敢回去?”

    顾思琪深谙吴父的脾气,缓而重地点头,表示深切的理解与同情,“那你就再等五个月,等孩子出生了,带着我们厉总回去认个错。”

    明显又被她调侃了一通,吴桐正要回腔,童童蹦蹦哒哒地从书房跑出来,上网求教的成果令他总算懂了点皮毛,搂着吴桐的胳膊就问:“妈咪,是弟弟还是妹妹?”

    这回顾思琪想要稳住这小鬼头就没那么容易了,不待她拽住他的后衣领,他已经欢天喜地地说开:“最好是弟弟。等到以后我们家里有了可可,女人就太多了,加上一个弟弟,刚刚好。”

    思琪在旁听着有趣,那个“可可”,她听童童说过好几次,此刻见吴桐一脸的应接不暇,思琪只得拍拍这位准妈咪的肩:“现在孩子真是早熟。”

    在“弟弟”这件事上得不到声援的童童难免沮丧,“如果爹地在,他一定和我一样要弟弟的!”

    儿子既然提到,吴桐禁不住问:“你爹地有跟你说他要去哪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哦,爹地只说有重要的事。”末了,音量很小地补一句:“他也真是的,这么久都搞不定妈咪。”

    吴桐没太仔细去听儿子嘀咕了些什么,她努力回想昨晚厉仲谋对她说的话,“一段时间”,到底是多久?

    一天,一周,厉仲谋都没再出现。

    她开始失眠。

    有了宝宝,不能吃安眠药,她睡不好,隔天脸色就差,顾思琪都开始担心起来,总叫保姆给她食补,半开玩笑地对她说:“如果告诉他他一离开,你就变成这样,他是会开心还是会心疼?”

    吴桐当了真,立即色厉内荏:“千万别告诉他。”

    到时候他以为她离了他不能活,多没面子……

    几天食补下来,吴桐胖了许多,但吃得多,夜间更是睡不着,可是见她们为自己忙碌,吴桐又不好拒绝。

    这一夜,她再度辗转难眠,恰逢此时她听见开门声,就这么彻底惊醒了。

    卧室没开灯,走廊微弱的光不足以照亮一隅,她迷迷糊糊地倚着床头坐起来:“厉,仲谋?”

    “……是我。”

    听见回答的那一刻,吴桐止不住一阵失落,蓦然发觉这样的自己有点可笑。

    童童一路小跑进来,一下子就蹦到床上,“妈咪你也想爹地啦?”

    吴桐无法回答,扭亮了台灯,见到孩子睡意朦胧的脸:“这么晚还不睡?想听妈咪给你讲故事了?”

    童童听着不乐意,挺起小胸膛,“我是男人,才不听那些故事!”

    吴桐失笑,童童伤自尊了,为了证明,特意举起幼细的胳膊,憋足了劲:“爹地好几次带我去健身房,你看我这里的肌肉——”

    小孩子个头长得快,可看起来依旧细胳膊细腿,吴桐被他的动作逗笑,十分违心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这个夜晚,伴随着儿子谈论这几个月生活的声音,吴桐渐渐入睡。

    孩子说的这些其实早在视讯时就告诉过她,现在听他当面讲,吴桐又是另一种心境。

    射击,骑马,潜水……童童至今提到还难掩兴奋,吴桐睡着前的一刻,迷迷糊糊地想,真不知道他这么忙一人,哪有时间带儿子上山下海。

    “……连爹地都夸我学得快,还说以后带妈咪你一起去的话,我都可以教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童童顿了顿,眨巴着大眼睛一看,妈咪已经睡着了,他圆满达成任务,蹑手蹑脚下床去,出了房门。

    童童回自己房间打电话,对方一接起他就邀功:“妈咪被我哄睡着咯!”

    那端的厉仲谋低声笑:“童童越来越厉害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,我能不能要奖励?”

    厉仲谋猜儿子大概又有了什么鬼主意,笑道:“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要爹地你早点回来。”

    那端沉默片刻,显然是为难,童童赶忙补充:“你订的帆船都到了,你不回来,没人陪我玩!”

    厉仲谋不是不明白儿子的期待,他望向窗外,此时的纽约正是早上,大雾天气,氤氲,朦胧,而寒冷。

    他的温暖与阳光,在遥远的澳洲,在他的女人和孩子身上,不在这里。

    “爹地最近真的很忙,我答应你,一定尽快赶回去,好不好?”

    不想孩子担心,只能隐瞒到底。

    厉仲谋和儿子聊了一会儿,成功哄得儿子去睡觉,厉仲谋正要挂电话,听见两声叩门声。

    他挂机同时,瞥一眼门边。不用他请,梁琦已经进了病房:“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做手术了,你怎么还有空在这里煲电话粥?”

    几天不见,她中文又有进步,厉仲谋对此不置可否,表情是淡的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  “我陪Mark来的。他去看向毅,我趁机溜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懒得搭话,梁琦自讨没趣,有些不甘心:“如果Mark或者向毅知道了你是那个肝源捐献者,你猜会怎样?”

    “Gigi!”厉仲谋终于有了反应,声音略低,带点敬告意味。

    梁琦忽地一笑:“放心,我不会告诉他们。捐献者如果是Mark……才不要!”

    这个坏姑娘,笑容也挺坏,厉仲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,习惯性地吝啬语言。

    “对了,你的那位吴小姐呢?配对检查她不陪你,你进手术室,她怎么还不出现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又这样缄口不语,梁琦暗暗鄙夷一通,“你不告诉我没关系,我叫人去查。曼哈顿的私家侦探你见识过了?连向毅的那些陈年旧事他们都查得出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多事。”

    这女孩难对付,爱管闲事,并且有恃无恐。

    他的威吓对她不起作用,梁琦笑眯眯地做捧心状:“哦,我好怕哦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在这种时候,梁琦总禁不住要同情那吴小姐,这个男人,性子太冷,和他在一起,连吵架的乐趣都没有。

    她不得不摆正脸色:“都说你IQ高,我倒不觉得。最笨的就是你。厉芷宁对Mark都比对你好,等向毅出院,他们一家人欢欢喜喜过年,你一个人要怎么办?”

    厉仲谋竟被问住。

    那一刻,心脏被某种名为痛的情绪拉扯。

    他停了很久才说:“我早就习惯。”

    梁琦以为能够点醒这个过于傲然男人,显然,她的出现只起了反效果。反倒是他这么一说,连她都要替他伤感。

    伍伦贡华人众多,春节气氛很浓,保姆放假,顾思琪和吴桐轮流做饭。思琪的父母、姐姐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度假,思琪这天接完机回来,吴桐去应门,见只有她一人,不禁望向外头:“人呢?”

    “他们不住这里。”

    见吴桐一脸诧异,顾思琪折回来替她关上门,拉她进玄关:“他没告诉你?”

    她这样话说半截,实在吊人胃口。

    “告诉我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这房子他早就买下,房产都挂到你名下了。”

    这倒确实符合厉仲谋的行事风格,吴桐不由担心:“他又为难你了?”

    顾思琪嘴角狡黠地一勾:“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?卖价高出市价几倍,我爹地妈咪也乐意去住新房子。”

    上午大扫除,厉仲谋那边的房子钥匙,他留在她这里,既然请了钟点工,顺便把他的房子也打扫一遍。举手之劳而已,没别的意思,吴桐是对自己这么说的。

    进了他家门,才发现是多此一举。房子干净整洁,家私维护得当,显然是有人定期打扫。白来一趟的吴桐坐在沙发上,真皮座椅是白色,光泽盈盈,捻不起一点灰尘,她有点失望。

    顾思琪从楼上下来,“楼上也很干净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过我发现这个。”

    顾思琪递给她一只盒子。吴桐看着怔住——那是他们的婚戒盒。

    绒面的盒子打造得十分精巧,里边的钻戒更是如此,真真正正世上独此一件。可是她的那枚遗落在了酒,他的,被他丢出窗外。

    顾思琪把婚戒盒往她面前送,“不打开看看?”

    勾起的都是糟糕回忆,吴桐没有打开的欲望。

    她迟迟不动,顾思琪只能代劳,盒盖打开的一刹那,吴桐下意识别开眼去,不想看,可余光还是瞥见。

    两枚钻戒,竟都在!

    设计出自名家之手,绝不重复。吴桐拿起来仔仔细细看,男款已有些磨损,戒圈内侧刻有花体英文,是她找人刻下的,彼此的名。

    “盒子就放在床上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能是他留给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吴桐?吴桐……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,害你白来一趟,我们走。”吴桐回过神来,边说边收好戒指起身。

    顾思琪不方便说什么,跟着她走出去。

    下午血拼,顾思琪的姐姐和她们一道带孩子们去。

    童童最近总跑海边,她们出门前,他才从海边赶回来。

    童童一身轻便装,头戴cap帽,背着背包,骑着山地车,一个帅气的甩尾,山地车稳稳停在几位女士面前。

    顾思琪的外甥女和童童一般年纪,看了一眼,羞涩地笑起来。

    吴桐在儿子还想要花时间摆酷前,把他拎上休旅车。

    车子平稳行驶,两个孩子坐在车后座,聊得很欢。小脑袋凑在一起,研究童童腕上那支新款的智能手表。

    小女孩兴奋的声音:“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这是我做的倒计时。喏,你看,还有四天我爹地就要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吴桐坐在副驾位,听得一字不落。她笑而不自知,直到顾思琪满含深意地瞥过来一眼,她才晃回神来。

    “你啊,就是个性太别扭。”

    “哪有?”吴桐还嘴硬。

    顾思琪十分识趣:“我呢,就再陪你这四天。到时候,你的口是心非留给你男人享受。”

    在这么欢乐的时刻,谁也没料到厉仲谋会对宝贝儿子食言。

    四天,五天……直到除夕夜,他都没有回来。烟火勾勒整个夜空,处处璀璨,吴桐却总觉得少了什么。

    童童打过去的电话都转到了厉仲谋助理那里,孩子为此置气了很久,新年都没有好心情。

    她心情糟糕,新年第一天,打给亲朋好友的问候电话,都听不出多少喜庆。打电话回家里,更险些被母亲听出不对劲。

    童童连和外婆说话都无精打采,吴桐被问到“孩子是不是生病了?”费尽心思才搪塞过去。

    童童跑回楼上,吴桐挂了电话,坐在客厅,想着中午还得带童童去思琪的新居,不知道童童愿不愿意出门——孩子想在家等爹地。

    这时候,电话响了。

    莫不又是送新年祝福的来电?

    吴桐有点疲于应付,响了好几声才接:“你好。”

    对方却在说英文:“Excuseme,areyour.comtivesofEricLi?Thisis……”

    往后的日子里,每当吴桐回忆起那一瞬间,唯一记得的,是脑子被一点一点抽空,直至空白一片的那种恐慌。

    明明脑中什么都不剩,可她依旧听明白对方的话,就是这般的矛盾撕扯着她,不留余地。厉仲谋,病危……

    她,没有听错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吴桐从惶恐中醒过神来,发现听筒早已从手心滑落,电话线挂着听筒,在半空中晃着,一如她的心脏,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她重拾听筒,手指,嘴唇,都在发抖。

    对方没有挂断,吴桐记下医院地址,猛地站起来,腹部一抽,吓得她再不敢动,深呼吸几轮,抚着肚子,没再有什么异样,她才尽量快地上楼。

    走到台阶中段吴桐突然停下,该怎么跟孩子说?她想得头疼,没有头绪。

    厉仲谋,你要有什么事,我恨你一辈子!她颤着嘴唇喃喃,赌气的话逼得她眼睛一湿,鼻子一酸。

    差点哭出来,吴桐对自己说:冷静。

    到儿子房间,敲门进去。

    童童正在打电话,依旧是厉仲谋的助理代接,吴桐截过听筒,牵起儿子的手:“妈咪得出一趟远门,现在送你去思琪阿姨那里。”

    童童语气闷闷,丢出一句:“我不去。”

    吴桐声音一凛,少有地对着儿子低喝:“听话!”

    她让儿子先下楼等,自己这边接起电话,问助理厉仲谋的情况。

    即便强自镇定,吴桐的声音却仍是不受控制地绷紧,话说得支离破碎,几不成言,助理那边态度却也有些模棱,支支吾吾地根本不正面回答,吴桐鼻间一酸,声音哑了:“我……马上过去。”

    不知为何,助理竟像是松了口气,连声说帮她订最近的机票飞纽约。

    她挂了电话,把护照、钱夹、钥匙统统扫进包里,都走到门边了,吴桐又想到什么,折回去——

    拿婚戒盒。

    去车库取了车,童童扁着嘴不肯上车,小声抗议:“爹地说不能让你开车。”

    吴桐脑子乱得一塌糊涂,根本没去听。把儿子弄上车,扣上安全带,发动车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