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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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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剪秋到底是让采月给沈眉庄带了句话,那之后,果然不见沈眉庄再带那簪子了。【】

    我能做的我都做到了,其他的都看你自己了。

    安陵容的父亲安比槐下狱,安陵容哭得梨花带雨,求甄嬛和沈眉庄出手帮忙。

    沈眉庄在皇帝那碰了钉子,甄嬛只得带了安陵容去见皇后。

    皇后以一炉死灰换了甄嬛的投诚,安陵容感激皇后愿意出面相助,没有发觉回去的路上,甄嬛异样的沉默。

    有了之前剪秋的事,如今再看皇后,甄嬛已经不会单纯地把她当成一个贤惠的皇后了。皇后给了她们好处,她们就要付出代价。

    只是,皇后会不会是一个可以让人放心攀附的大树呢?

    她之前派绘春做的那些事,仿佛一根刺一样,深深刺在甄嬛的心里,时不时要提醒她一下。

    华妃害她们,是要命;皇后呢,她想要什么?

    安比槐被革职,永不录用,和其他一种被处罚的人比起来,他算是下场不错的一个了。

    可是安陵容还是哭了:“爹爹最小心不过,这样的事是打死都不会干的。他是被冤枉的啊!”

    余莺儿颇不耐烦道:“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,你还指望官升三级吗?”

    安陵容抓着余莺儿的袖子,恳求道:“你再替我爹,跟皇上求求情吧!我知道,皇上最听你的话了!”

    余莺儿皱了皱眉,盯着安陵容的手,直到对方怯生生的松开了她的袖子。

    “实话跟你说,你爹革职,永不录用的惩罚,是我和皇帝提议的。你那个爹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你要想真的当个长盛不衰的宠妃,头一个除掉的就是你那个拖后腿的爹。”

    安陵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,道:“你,你,为什么?我又没有得罪你!”

    “我是替你好,你日后就知道了。有空在这哭,不如回去好好练嗓子,你爹是个平明百姓又怎样,只要你出息了,你还怕你家里人,没好日子过吗?”

    安陵容后退了几步,喃喃道:“我爹苦读十余年才考中了举人,当了个县丞,你这样做,岂不是让他一辈子的心血都付之东流了。”

    余莺儿哈哈大笑,安陵容是偷着来找她的,生怕被别人发现了,惊慌地环顾四下,哀求道:“求求你,小声些,千万别让苏公公听到了!”

    “听到又怎样,正好让顺道见见皇上。”

    安陵容愣了下,苦涩道:“我现在这个样子,怎么见皇上呢。他还在气我爹呢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知道,还不回去好好收拾自己。”余莺儿丢下一句话,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安陵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,一时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爹,一时又想着自己以后就是个平民之女,身份更加卑微了,一时又想着,余莺儿宫女出身,比自己都不如,却能日日见到皇上,那样受宠,真是太不公平了。

    甄嬛也已经得了消息,赶过来告诉了安陵容。安陵容不敢让别人发现自己早就知道此事,一直苦苦忍耐着,此时再无需忍了,扑到甄嬛怀里,痛哭起来。

    沈眉庄被揭发假孕的那晚,剪秋正巧病着。她倒是很想拖着病体过去,不想错过这样的重头戏。只是东子和素言听了太医的话,死死盯着剪秋让她在被窝里捂汗。剪秋只能昏沉沉等江福海回来,听他转述了那晚发生的事情。

    苏培盛已经在雍正跟前打过预防针,说李太医告老还乡的蹊跷,江太医沐休时又被人打死了。雍正前脚派人去查,后脚就在沈眉庄那里看到了拿着带血裤子的茯苓。

    沈眉庄冲动地表示自己是冤枉的,当日给她诊脉的太医,一告老一死,刘畚也莫名失踪了,傻子也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了。

    雍正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,还是难掩失望愤怒之情。

    沈眉庄的一切特权都没了,这件事彻底暴露出了她的不足之处,冲动,轻信于人,求子心切,让雍正开始反思,沈眉庄是不是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成熟稳重。

    不用甄嬛给沈眉庄求情,雍正也晓得她是被冤枉的。只是说句不客气的,这个局要是搁在甄嬛身上,是压根不会成功的。就算温实初不在,谨慎的甄嬛也会在发现月信来迟的三天内,就主动找太医请脉的。她也绝对不会贸贸然选择一个陌生的初来匝道的太医全权负责自己,只要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上,就能从敌人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找到逃离的空隙。

    华妃一直不曾失宠、把握管事大权的弊端也暴露出来了,曹贵人竟然能安排下三个太医来算计沈眉庄,若不是剪秋提前预知剧情,她也要信以为真,以为沈眉庄真的有孕了。

    咦,不过这是弊端吗==华妃怎么算计也算计不到自己身上,自己还是很安全的……

    倒霉的是沈眉庄啊,甄嬛、安陵容也许会很担心,但是自己为什么也要跟着担心呢?

    自己倒霉的时候,沈眉庄可未必会替自己担心啊……

    剪秋自嘲一笑,她都自身难保,在皇后眼皮底下活一天算一天了,还老瞎操心别人做什么。

    倒是苏培盛因此在雍正跟前长了脸,狠狠压了小夏子和余莺儿一头。

    他特地来和剪秋嘚瑟了一下,送了剪秋两百两银子以表谢意。

    剪秋看着那银票哈哈大笑:“你送东西倒真是实用,只可惜这么大数额,我怎么花啊?”

    平日里都是别人给剪秋送好处,剪秋这样的大宫女是不靠月例过活的。剪秋家里人也没了,她也不用送钱出宫,所以她的月例都是补贴给下头的小宫女小太监的。绘春就不一样了,家里兄弟姐妹一堆,她的钱自己用都苦哈哈,怎么舍得打点给别人呢。这也是为什么剪秋能硬挺到现在都还有几个得用人的原因,钱是好东西啊。

    但是两百两,她还要找地换成碎银子,才能给小的们换药换吃的、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去。

    苏培盛道:“留着压箱底吧,早晚用得上的。”

    等到剪秋真的用上那两百两银票时,她想起苏培盛这句话,直骂他乌鸦嘴,这都是后话了。

    剪秋病得着实不是时候,等她东子、素言两个门神恩准出来放风时,安陵容已经凭借出众的歌喉,成为了新任宠妃了。

    皇后派剪秋送几匹浮光锦给安陵容,安陵容一见到剪秋,就想起余莺儿,就想起自己永不录用的爹,心里有些不好受,面上却神色如常。

    剪秋自然不知道安陵容心里想什么,她也是第一次见浮光锦,之前在皇后那里不好细看,现在在安陵容这,借着给安陵容展示的机会,自然是想怎么看怎么看,想怎么摸怎么摸了。

    “这些布料,正好做两件衣裳,小主还可以轮着穿。剩下的边角料,可以做个荷包香囊什么的。”剪秋道。

    安陵容想了想,道:“做一身就好了,另外一匹,送给菀姐姐。一直都是她送我东西,如今,也终于轮到我送她东西了。”

    安陵容甜蜜又有些得意的笑了下,剪秋见了,道:“小主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,只是之后的路,小主打算怎么走呢?”

    安陵容怔了下,意识到剪秋有重要的话要说,就看了宝娟一眼。宝娟会意,走了出去,把门关上,守在了门外。

    “小主看看半个月前的惠贵人,再看看如今连皇帝面都见不到的沈常在,就该晓得,恩宠一事,如同过眼云烟,说散就也散了。您如今再得宠,怕也比不过当日受孕的惠贵人,比不过接连七日侍寝、椒房之宠的菀贵人吧。”

    安陵容认真道:“请姑姑教我。”

    “说不上教不教的,奴婢只有一句话,多学学菀贵人吧。奴婢这里说的,不是邀宠的手段,而是行事作风,看待事情的角度和解决事情的方法。”

    安陵容慢慢道:“菀姐姐大家出身,是比我要强许多的。”

    剪秋摇头:“沈常在不也是大家出身,她比菀贵人,可差远了去了。奴婢跟你说句实在话,真遇着事,她还不如小主您呢。”

    安陵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夸赞,一时有些晕了。

    剪秋吸取了在皇后那里得到的教训,不敢说的太多,生怕引起安陵容的反感。临走前,她又多了句嘴:“菀贵人身边的浣碧不是个稳妥人,您千万别因为她和菀贵人生分了。”

    剪秋没想到,就因为她多了这句嘴,导致自己差点背了黑锅,被甄嬛当做敌人给ko了。她两次出手帮助安陵容,都险些丢掉自己的小命,难道安陵容是她的命中克星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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